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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状况调查:身心遭受双重压力

※发布时间:2018/6/28 1:43:01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南京玄武法院锁金村法庭副庭长李伟,一年要审理300多起案件,工作压力很大 现代快报记者 施向辉 摄

  1月1日,晚上8点多,南京市玄武区执行局副局长徐明突发脑溢血,送往医院抢救,至今还处在昏迷中。出事的前一天,43岁的徐明刚从深圳执行完一起案件回宁。他已有近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。而在2012年,玄武法院的王辉,也累倒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,再也没有醒来

  ,在你眼中,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?会是影视剧中那个穿着法袍的威严形象吗?确实,许多法律人起初就是奔着这个形象而去的。但现实情况却是,在繁重的审判任务和社会大的压力之下,很多更像一个社区居委会大妈的角色。他们除了被本身巨大的工作量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外,还承担了许多琐碎的、原本不属于该做的事情。而这些事情,正在逐渐稀释应有的权威和尊荣。

  近日,现代快报记者在南京玄武法院、鼓楼法院、秦淮法院等基层法院采访近20天,跟随一起工作,试图体验他们最真实的工作状态。

  2014年1月1日晚上8点多,南京市110接警中心突然接到电话,电话中,报警的男子只来得及说出“救命”两个字。随后,任凭接线员怎么呼叫,再也没有回应。

  这个报警电话来自南京市玄武区墨香山庄。110随后赶到了这名男子的家,后,发现他倒在地上,手里紧握着一部手机,已经。他就是玄武区法院执行局副局长徐明,今年43岁。经医生诊断,徐明病倒是因突发脑溢血所致。至今,徐明还在医院抢救,仍然昏迷。

  4年前,徐明从金湖县法院调任南京玄武区法院执行局副局长,一家三口分居三处。执行工作非常忙,尤其是去年南京法院系统推出“执行110”后,分管案件指挥执行的他,每天24小时处于待命状态。尤其是年底到了,他更是忙碌,已有近半个月没好好休息。

  “徐明是累坏的。”只有徐明的同事们,能够体会到背后的累字。而在2012年11月,也是玄武法院,57岁的王辉累倒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,再也没有醒来。

  近三年来,南京两级法院审判人员增幅2.42%。但是,同期南京地区两级法院受案数量增幅达11.46%

  该有多累?他们的工作状态是怎样的?近日,现代快报记者跟随玄武法院锁金村法庭副庭长李伟,贴身“工作”了一个星期,真切感受到了一名基层的工作状态。

  这天是李伟的“开庭日”。锁金村法庭一共有6个审判员,只有两个法庭。李伟和另外一名合用一个法庭,周二和周四轮到李伟使用这个法庭。

  上午9点准时开庭。身穿法袍的李伟落座。这是一起夫妻矛盾引发的银行借贷案件。庭审进行了一个半小时。李伟并没有当庭宣判,而是组织双方进行了调解。但是,当庭没有调解成功。

  “每天都会被这样的电话包围。”李伟说,一个案件至少有两个当事方,几乎每一方都会打电话来询问情况。他一年要处理300件左右的案件,至少要接触600多个当事人。办公室的电话就是热线。

  距离中午下班还有一点时间。李伟打开电脑,他要制作一份《锁法月报》。这是锁金村法庭搞的普法,这个月轮到李伟做编辑。

  “一有空就要写文书,几乎永远也写不完。”李伟说。每一个案件,无论是宣判,或者调解,都要有文书出来。每年审理两三百起案件,文字量就要在百万字左右。

  上午,李伟跑到建邺法院,找到一起合同纠纷案件的承办,调阅了所有卷。下午,李伟去了位于河西的南京行政服务中心,向工商局调取一家商贸公司的注册资料。之后,他又开始写文书。

  上午,锁金村法庭要召开案件研讨会。谁的手里有相对复杂疑难的案子,都可以拿到会议上讨论。李伟说,这种交流方式,既能给自己手里的案件厘清审判思,又能向同事学到不少东西。参会的一共有5名,会议一直持续到近12点。李伟拿到会议上讨论的,是一起确认合同无效的纠纷。

  “她特别黏我。”让李伟的是,女儿快两岁了,他却没带她出过远门。“我一个星期,也就休息一天,跑不远。”李伟希望将来每个星期都能有个双休,然后好好地陪女儿,陪家人。但是,这个星期天,李伟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他还有许多积压的法律文书没有写完。

  李伟根据原被告双方陈述的事实,各写了两份《民事裁定书》和两份《协助执行通知书》,并向法院申请加盖公章。裁定书是同意原告的申请,对被告的房产进行查封保全。《协助执行通知书》要交给南京市产权市场处,请他们协助执行。

  下午,李伟拿着这几份文书,先来到房产交易中心的档案馆,对被告人的房产情况进行调档查阅。之后,李伟又来到房产交易大厅。这里有一个专门的司法窗口,负责办理查封保全等工作。李伟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他。虽然有了这两份法律文书,但根据,还要填很多的表格。等这些房产全都查封完毕,已经近5点了。

  又是开庭日。上午,审理的是一起合同纠纷案件。庭审的两个小时内,李伟调解了5次,但都没有成功。下午,也是开庭。审理的又是一起合同纠纷案件。庭审一直持续到下午的5点多。

  这天,李伟的一个案子,要上法院的审委会讨论。李伟提前准备好了汇报材料,汇报结束后,参加的审委会领导要对案件进行和投票,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,来决定案件审判的。

  下午,锁金村法庭有一个业务研讨会。这一次,邀请的是一个院的教授,来谈民法上的一些问题。对于这样的业务学习,李伟一般都会到场。“法律太精深,不学习会被淘汰。”

  2012年办了300多个案件,2013年,又接手了300多个案件。如此多的案件压过来,让李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。李伟是南京基层法院的缩影。案多人少,已经成了南京基层法院一个主要难题。

  南京市玄武区院长周迅也深有同感,他说,“我们玄武法院从事一线个人,而每年的案件都在1万件以上。”其中4名,在手的案件已经超过了140件。

  “办一个案件,并不仅仅是开庭这么简单,要耗去庭外的大量时间。”周迅曾经专门做过调研,接手一个案件,如果最终以判决结案,大约需要21.9个小时。时间分配如下:保全3.3小时、调查3.6小时、鉴定和评估1.9小时、开庭前阅卷0.5小时、开庭3.9小时、调解1.2小时、庭审结束后双方谈线小时。

  时间耗得最多的是在判决文书上。有些事必须要在办公场所做、上班时间做,比如调解、开庭、保全等,但判决文书的制作,却可以在其他时间,在家中。因此,许多只能挤占自己的私人时间,来完成自己的审判工作。节假日加班便成了常事,夜里加班也成了常事。

  鼓楼法院的胡腾云告诉现代快报记者,这个刚过去的元旦节,她哪里也没去,在家里写了几份判决文书。

  玄武法院给现代快报记者提供了一组数据,是该院的人均办案数量,2009年人均151.21件,2010年173.45件,2011年253.29件,2012年187.29件,2013年1-10月份,人均138.29件。 玄武法院的人均办案数,在全市法院中,都在第三、第四名的样子。

  “案件数量基本是在呈上升态势。”周迅说,尤其是2013年,案件数量特别多。这跟大的经济有关,一旦经济有波动,各种经济纠纷案件就纷至沓来。

  案件数量在上升,但审判人员却没有上升的。2012年玄武法院面向全国,遴选了12名,但也是补充了辞职或者退休的名额,一线审判人员并没有增多。

  南京地区两级法院都面临案多人少的困境。据现代快报记者了解,近三年来,南京两级法院审判人员增加26人,增幅达2.42%。但是,同期南京地区两级法院受案数量增长了12618件,增幅达11.46%。

  在这个社会转型期,案件数量增多,已经是个无法回避的现实。那么,一个,工作量的多与少,到底该如何衡量?到底承担多少案件,才是合适的?

  南京玄武法院院长周迅也专门做过测算。测算的结果是,年办案数量在138件至214件,是最合适的。“低于138件,的工作可能太过清闲,而如果超过了214件,也并不合适。”而这还是理论测算的状态,包含了一些能够调解和撤诉的案件比例。现实情况是,现代快报记者采访了20多名基层,大部分都认为,办案数超过150件,就很难应付了。目前,玄武法院人均的办案数量确实在这个区间内,但有部分却已经超过了上限,如李伟,年办案数量都超过了300件。而大部分的,都处在超负荷状态。

  “审判案件,和做其他事情不一样,不是干得越多越好。”周迅说,办案质量依赖以下几个条件:一是对案情的充分了解;二是对相关法律问题的充分讨论;三是对法律文书的反复推敲。“这三项工作都需要精力和时间来完成,超负荷的工作量,使我们的很难在每一个案件的办理中都达到这些要求,办案的质量也就难以。”周迅说。在数量与质量之间,如果无法取得平衡点,办案质量势必会打折扣。

  审判任务繁重,对于来说,相对还能接受。但是,作为一种特殊的职业,他原有的尊荣感,却在现实中渐渐消弭。谁了应有的荣誉和?

  “我现在就经常师弟师妹,不要去法院。”面对记者的采访,丁冬冬直言不讳。丁冬冬是玄武法院少年家事法庭的,从业4年。这4年间,丁冬冬发现,现实与她当初的理想越来越远。

  从业6年的也有这样的感受。是秦淮法院刑二庭的助理审判员。这个南京大学院的高材生,曾经以这个职业为荣,“面临就业的时候,我觉得对于法律人来说,是个最好的归宿。可以通过法律来解决社会矛盾、实现公平、坚守社会与的最后底线。”但现在,却没有了那种神圣感。甚至感觉到了某种自卑。

  在采访中,丁冬冬、等这些刚履职不久的,也对现代快报记者说过累或者收入少,但更让他们感到困惑的是这个职业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。

  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?是一个怎样的职业定位?怎样的职业形象?“”,在现代快报记者采访的十多名中,这个定位多次被提及。在许多基层看来,坐堂问案、与社会保持恰当的距离,是的应有之义。

  但现实情况是,基层毫威可言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。“我们常常被、、、甚至”一些说。

  刘芬(化名)就是在被之后,选择了离开。她判了一起案件之后,当事人多次上诉无果。这个当事人便采取、等方式来报复。一次,刘芬发现自己的车上,被人用刀刻了一行字:“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上学!”

  “那一刻,我感觉到特别恐慌和。”刘芬选择了报警,发现刻字的就是这个当事人,但最终的处理结果,仅仅是赔了钱了事。后来,刘芬选择了离职。

  在现代快报记者接触的这些基层中,几乎每一个都曾遭受到当事人语言上的、,有的甚至遭到了。南京中院曾经公布过一组数据,2010年,市法院安检时,检出当事人携带刀具多达766把,法警处理、围堵法院大门等突发事件41起,使官人身安全处于未知的之中,毫威感可言。

  面对越来越大的职业风险和工作压力,身体患有各类疾病,长期心理压力大、焦虑已经成了全市法院系统普遍存在的问题。

  2013年,南京在职人员451人参加了健康体检,体检结果不容乐观。其中,被确定为健康的仅有15人,占体检总人数的3.33%,基本健康的41人,占9.09%;亚健康的有102人,占22.62%;因各类疾病需定期复查的为293人,占64.97%。

  相比身体健康问题,心理健康问题更加堪忧。在200名被调查对象中,百分之百的或多或少地存在心理压力问题,36.7%的存在机械的心理,认为“工作就是一种机械习惯”、“仅仅是一种谋生的手段”;40%的存在着倦怠逃避心理,“不想再分到新案子了”、“不再想了,案子办一件算一件”;60%的存在紧张焦躁的心理,“害怕当事人过来”,“面对当事人的,情绪很容易激动”;93.3%的存在担忧焦虑心理,“判决时惴惴不安,就怕案子被改判或者发回”,“即使案子结了很久了,也怕案子会突然出个什么问题”;几乎所有的都认为“工作繁忙”、压力大,工作中时常出现紧张感、“经常感到身体不适,又说不出哪里有毛病”。

  玄武法院的李伟,现在每个月的收入是5000多元,而他的一些同班同学,选择做律师的,现在年收入上百万的也大有人在。

  “同学,现在基本上我是缺席的。”秦淮法院刑二庭的助理审判员说。玄武法院的丁冬冬也是如此,她也毕业于南大院。当初班里有30个学生,8个选择了法业。“我看那些从事其他职业的同学,动不动就出去旅游,一年要出去两三次。而我不加班就很兴奋了。”

  现代快报记者采访期间遇到的,几乎都在抱怨收入问题,“跟我们的工作量不匹配。”一些说,案件审得多跟收入没多大关联,这很难调动的积极性。

  在收入之外,另一个让耿耿于怀的是,上升的空间没有在党政机关工作来得大。“我都快退休了,行政级别还是正科级。”一位基层向现代快报记者抱怨,而和他一同退伍的一名战友,分到了机关,现在已经是正处级了。

  “我们做,就一直在法院这个圈子里,晋升的空间太小了。”这位说,而他的这个战友,在多个部门就职,晋升机会当然要大得多。

  在这些基层看来,权威的消弭,也跟目前的考核机制有关。原本纯粹的这一角色,衡量他的应该只有法律。但现实中,法律仅是衡量的一部分。

  “做越久,我就越困惑。我审判案件的时候,到底以什么做标准。”已做了20多年的的秦淮法院的陶宁感叹。

  在一些看来,现在有些考核不尽科学。“就拿息诉服判这个考核指标来说,就有失公允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向现代快报记者表达了自己的观点,现在上级部门要求社会稳定,息诉服判成了一项很重要的考核指标,要让当事人不要再上诉、、服判。有些为了达到这个要求,对吵得凶的,有上诉、可能的当事人,可能会一味求全,判决时,可能会倾向于他,而这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另一方当事人的权益。

  还有调解率,要求尽量以调解结案,少判决,一度把调解结案的指标上升到70%甚至80%。于是,就异化成了说客,成了和稀泥的角色。

  “对的考核,应当遵守审判规律,不能简单地套用行政化手段。”玄武法院院长周迅一直记得这样一个细节:玄武法院曾经是法律专业大学的实习,有一次,一个曾经实习过的学生到南京来办事,周迅接待他,问他:“在你眼中,内地的是个什么形象?”这位学生回答说:“社工。”周迅听完呵呵一笑,心情却很沉重,“确实,现在要求联系群众,做调解工作,跟一个居委会大妈也没什么两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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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南京生活压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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